【凌湛】皇家绯闻（一）
破镜重圆，HE
（一）王不见王
00
元凌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他本为了一部古装戏已经在塞外与世隔绝了三个月，每日与黄沙荒漠相伴，元凌没戏的时候就像被晒干了一样瘫在椅子上，白天看云，晚上看星星。
一个剧组的人好像都被周围蔫了吧唧的枯草木传染了，混日里有气无力的，远远听见导演昔邪喊“CUT”，便有化妆师抱着半敞口的箱子急急忙忙冲上去替演员补妆，路过元凌面前的时候甚至都懒得瞥他一眼。
“四哥，到你了，你这再加副墨镜就是晒沙滩浴了，”暂告一段落可以下来喘口气的元澈一屁股瘫在元凌旁边，扬起一阵沙尘，全然不顾一圈围着他的助理服装师大祸临头的表情，元凌一抬手，把元澈的水杯戳到他鼻子下面，“今天听说殷小姐会来组里探——班——”
“噗……”元澈嘴里的水喷了正蹲在地上替他解腰封的服装师一脸，眼见碧瑶的脸色有往她的名字靠拢的趋势，元澈当机立断地丢了水杯，狂奔回自己的保姆车逃避碧瑶的追杀，不早不晚正正好甩了刚下车的殷采倩一身沙，殷采倩以手覆脸咳嗽了几声，一脸的莫名其妙，“四哥，你们俩在对戏吗？”
元凌站起来给殷采倩让位，遮掩自己幸灾乐祸的表情，“没有，你坐，这里没有沙，怎么想起来一个人跑这荒郊野岭来了？”
殷采倩笑得像个小狐狸，“我来看四哥啊。”
“别闹了，快回去，这里的条件你受不了的。”元凌指了指不远处在黄沙弥漫中发盒饭的助理。
“那家里我更受不了，还不如在这里吃苦呢，”殷采倩不乐意地低头摆弄手指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四哥！反正我马上要毕业了，我就留在你们剧组实习行不行？”
元凌让殷采倩缠得一个头两个大，若是换了别的导演，这殷家小姐在组里别说实习，就是随便选个角色想演，导演都得飞了之前定下的演员，可是他们导演是昔邪啊，昔邪这人挺好说话，但是所有关于他作品的事儿，那是说一不二连他爹来了面子都不给的，更何况昔邪在元氏劳苦功高，元董事长也不太逆着他，硬给他塞人这事儿更是从未有过。
元凌想来想去，“你就给我当助理，别到处乱跑。”
“谢谢四哥！”殷采倩眨着星星眼摇他的手臂，元凌这下心里更加确定家里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趁着殷采倩跑到碧瑶那儿去问这问那的工夫，从助理那里要来了手机，千辛万苦连上剧组Wi-Fi，刚敲开凤卿尘的微信对话框，一条消息还在屏幕上转圈圈，就看见腾讯娱乐的推送消息：元氏骨科真相？水火不容只为偷天换日？
元凌瞠目结舌。
简单概述一下内容就是：元湛和元凌早期的一些照片让人曝出来，结合两人多年在娱乐圈王不见王暗潮汹涌的传言，这俩人表面上维持不睦只为掩盖背后兄弟通奸的劲爆事实。
于是娱乐圈一时群情激奋，YY二人多年的CP粉花式高潮，一个扒“犯罪证据”，一个扒糖，双管齐下连他俩小时候光着屁股一起玩沙子，元湛让元凌糊了一脸沙哭得惨兮兮的照片都给扒出来了。
事情一出，元凌的铁腕经纪人凤卿尘第一时间搞清了照片和消息来源，要说最初曝光的十八线小媒体，小到凤卿尘闻所未闻，不过就是想借元氏兄弟的名声火一把，殊不知这俩人还真留下过不少把柄，于是一个火星，面粉厂炸了。
至于殷采倩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她刚好忘记切换小号，无意中给CP粉的九宫格点了个赞。
殷采倩是谁啊？元湛亲表妹，这些年又执着于花式“表白”她表哥元凌，再加上一直都有的凤卿尘、元湛、元凌三人大三角的新闻，一周的新闻翻下来，只见这一四角绯闻每天花式占据各大媒体娱乐版头条。
画风从狗血到鬼畜，连元凌元湛本来是真爱，后来凤卿尘第三者插足，元湛赔了夫人又折兵，才和元凌决裂的故事都出来了，越往后看，情节越离谱，最新一篇正是出自元氏娱乐自家八卦小报《花房故事》笔下，“爱凤七夫妇咖啡馆横眉冷对？是元氏易主的先兆？还是正妻小三最后的对决？”
元凌心里五味杂陈，凤卿尘这时终于抽得空来理一理他了，“元凌你如果是问新闻的事就该知道我现在为了处理你这桩麻烦事有多日！理！万！机！抽不开身，识相的就给我好好演戏不！要！添！乱！”
元凌手抖了抖，还是打了几个字过去，他这一行字还没打完，凤卿尘又发过来一条长语音，“对了，采倩是不是跑到你那儿去了？你跟那小妮子说让她老实点回来自首，不然我就亲自跑去西北捉她一定要让她记住这次教训整天胡闹些什么！”
元凌听着凤卿尘的语速，自己感觉都快要窒息了，他好歹打完了一行字“我是想问你们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发过去，凤卿尘下一秒就砸了一条长语音回来，“糟！糕！透！了！本来你俩这些年压根不怎么来往，圈里一直对你俩这个水火不容王不见王的关系就好奇得很，一直想扒但是扒不出东西，这次有人打开了这个缺口，你俩原来又目中无人四处留把柄，如今连湛总监都束手无措准备身先士卒炒CP了，你说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啊？疏堵两难压不住了！”
元凌只感觉额头上青筋一跳，炒CP？
是他想的那个单纯炒作二人关系，以宣传这部元湛监制、他主演的电影，还是真的承认二人有超出兄弟的亲密关系？
他顾不上片场嘈杂，发了条语音过去，“说清楚点，炒CP是怎么个炒法？”
他心急，语速有点快，抱着盒饭路过的助理听了，差点一个趔趄摔了整个剧组的食粮，元凌瞥了他一眼，助理立即作眼观鼻鼻观心状老老实实地跑了。
那边凤卿尘倒像是又忙去了，直到导演把元凌喊去上戏都没再回复。
元凌捂脸倒在躺椅上作死狗状，这下事情大条了。
01
长安的娱乐产业遍地生花，皇家娱乐尽管背靠元氏集团这棵大树，但在业界站稳脚跟也就是这几年的光景。
七年前，元湛空降艺人总监，推行实习生选秀、多样化宣传模式、成立艺人工作室等几把火接连烧起，元氏娱乐迅速成长，终于在元凌加冕三金影帝的那一年，正式跻身娱乐业一线。
元氏集团现任掌门人元安，他的长子元灏是皇家娱乐名义上的总裁，但是元灏作为元安中意的接班人一直呆在总部，皇家娱乐事实上，是作为艺人总监的元湛一手遮天。
元凌身为元安四子，在皇家娱乐的地位资源都是头一份，而他本人确实也非常具有可塑性，电影一部火过一部，为人低调，作风良好，又有自家娱乐公司保驾护航，出道以来就没有过负面新闻，口碑、人气和地位都是一路看涨。
然而外人眼中，元湛和元凌的关系，却非常耐人寻味。
元凌刚出道的时候，元湛是亲自担任他的经纪人的，他俩又是兄弟，一起走过了元凌的新人期，也是皇家娱乐的过渡期，于情于理都疏远不到哪里去。
然而元凌的身世在上流社会不是秘密，再加上元湛和元凌作为一个公司的艺人总监和王牌艺人，居然从未在同一个场合出现过。
自从元凌开始提名各种电影奖，元湛就再也没出席过任何电影奖的颁奖礼。
甚至元凌“三金”拿齐的那一年，金球奖皇娱大丰收，从影片、导演、音乐到影帝拿了个遍，元湛都没赏光。反而是去年，元澈头一回拿新人奖而元凌没提名的金鸡奖颁奖礼，元湛不但到场，还亲自替影帝颁了奖。
随后大家联想起元湛担任元凌经纪人期间，虽然把元凌一路捧上三金影帝，但是元凌不管是进剧组、上节目还是出席颁奖礼，身边都只跟着助理，元湛这个经纪人从没露过面。
更别说，元凌加冕三金影帝之后，二人悄无声息地分道扬镳。
这几年元凌成立了个人工作室，他们二人的交集越发少了，但又有几分较劲的味道，今天湛总监探个班，凌影帝就临时接个通告请假，明天凌影帝欣赏个新人，湛总监就让他上皇娱的黑名单。
而这次二人许有超出兄弟的亲密关系的水花，算是给这些年的暗流开了道口子，凌湛兄弟的矛盾终于给摊到了明面上。
“如今这个社会，跟以前不同了，”凤卿尘一手拿了花剪，一手小心翼翼地扶着花枝，“曝光这样的事也未必是丑闻，宣传得好了，说不定还可以为公司形象，和你们俩的个人形象增益。”
元湛一时没说话，等凤卿尘放下剪子，先是赞赏了她插花的手艺，“卿尘姑娘插花也是独树一帜，看来姑娘也会喜欢这个园艺咖的点子了？”
“我之前也常来这里。”凤卿尘说着，透过元湛的肩膀，远远对着刚进店来的老板娘桃夭点了点头，元湛注意到凤卿尘的动作，回头对上桃夭慈和的微笑，“湛总监今日有空过来？”
“听说卿尘姑娘对插花有研究，就带她过来坐坐，我还以为前辈跟昔邪前辈去西北拍戏了。”元湛问候桃夭，桃夭笑道，“卿尘原来是昔邪的学生，只不过卿尘后来去做人力管理，这些年来往得少了，湛总监不知道也不奇怪。”
“师父现在拍的那部戏……主演是凌影帝吧？”凤卿尘看了元湛一眼，元湛没说话，只是抿了抿嘴，桃夭点头道，“是，最近的风波我也有所耳闻，西北那边可有人打扰？”
“师父选的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们剧组又跟游牧民族似的，全追着师父的感觉走，狗仔倒是想追啊，怎么追得到。”凤卿尘冰雪聪明，“不过我过两天应该会去探班，师娘有什么要带给师父的吗？”
“有一些家常口味，你走之前联系我就是了。”桃夭掩唇轻笑，“湛总监真是用心良苦。”
“是卿尘姑娘尽职尽责。”元湛后退一步，像是被桃夭看得有些不自在，桃夭像是有意戳破他的伪装，“那也是你用心了，你们年轻人慢慢聊工作的事吧，我先去后面看下。”
凤卿尘面露戏谑，“你们两个的事儿，知道的人也不少嘛？”
“桃夭前辈和昔邪前辈都是聪明人，什么事瞒得过他们？”元湛也拿起花剪动了两剪子，“他们都知道四哥的身世。”
“现在人们的观念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正在背后YY你们两个呢，还有四哥和元澈，你和元澈，可比那些开房约炮包养潜规则的老皇历火爆多了。”凤卿尘从元湛手里抢下盆栽，捧到他够不着的地方。
“我看她们YY最火爆的分明是我跟四哥开房约炮包养潜规则吧？”元湛放下剪子，不甘地挑了挑眉。
凤卿尘手一抖差点把花盆摔了，“你这么YIN DANG四哥知道吗？”
元湛扶住了她抱着盆栽的手，唇角勾起，“他见过更YIN DANG的。”
以上，就是狗仔拍到“爱凤七夫妇咖啡馆横眉冷对”的真相。
02
元凌本来没把这次的绯闻当回事。
他一直很相信元湛和凤卿尘，这俩人的脑子加起来可抵整个娱乐圈，就没有他俩公关不了的事。
他唯一担心的无非是元湛的感受，由己及人，他俩当年分手分得可谓惨烈，不然这些年也不至于不太顾大局，搞出一个公司的艺人总监和王牌影帝互不相见的局面来。
“我一直以为你们两个闷葫芦，没想到你俩当年还挺浪的。”
跟着凤卿尘这句微信来的，是刚被曝光出来元湛刚成年那会儿，他俩在东京迪士尼的照片。
元凌愣了一会儿。
他这几天看新闻，倒是想起了不少，他以为自己已经遗忘的往事。
那会儿他在电影学院，刚拿到第一份片酬，元湛则是去东京毕业旅行，异国他乡，他俩都玩嗨了。
那天他俩从水道冲下来，元湛刚浮上来就扑过来吻他，围观群众一片口哨声欢呼声，元湛嘴里是漱口水清甜的樱花味，一如他往日盯着元湛花瓣一样的嘴唇，想尝到的味道。
“参见凌王殿下。”不知从哪儿搞了一件阿拉伯长袍，把自己从头到脚裹起来防沙的凤卿尘，模仿古代侍女在他面前福了福身子，元凌扶额，“卿尘姑娘请起。”
凤卿尘噗嗤一声笑场，“四哥，你俩这么演，可没人相信你们不和的传闻了。”
“元湛为什么管你叫卿尘姑娘？”元凌琢磨了很久不得其解，直接请教当事人了。
“大概是因为我管他叫湛王殿下？”凤卿尘一歪头。
元凌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凤卿尘哈哈大笑，“开玩笑的，湛总监是全公司的湛总监，只是凌影帝一个人的七弟，湛总监管我叫卿尘姑娘，是因为业内都这么叫我啊。”
“我听说他们可都叫你圣巫女。”元凌一本正经地说。
“也只有元凌前辈一个人可以这么说卿尘姑娘了。”
插嘴的是朵霞，柴氏门下一号花旦，空降女主角。
朵霞是和凤卿尘同一日到的片场，原来的女主角让人爆出了丑闻，婚内出轨，她丈夫那边还趁机落井下石，滑天下之大稽，如今便是昔邪导演再看重人才，也不得不考虑这部片子的声名。
但是于元凌本人来说，朵霞这个名字，与他心底那道不能触碰的伤疤紧紧相连。
尤其是在他和元湛的风言风语满全国的时候，朵霞的出现，不知是偶然，还是有预谋的呢？
“早听闻湛总监的大名，朵霞出道时日尚短，前几日有幸得父亲引荐，湛总监果然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让人印象深刻。”方才元凌和凤卿尘的话，也不知被她听去了多少，元凌垂下眸，他也看到了新闻，前几日刚有元安携元灏、元湛二人与柴氏父女进餐，宾主尽欢，一派和乐，媒体皆称元氏与柴氏好事将近。
“七弟从小性子温吞，思虑周全，相处起来舒服是自然。”元凌顺坡下，朵霞睁大眼睛，意外道，“听闻你们二人不和，果然只是传言。”
凤卿尘眨了眨眼，跟元凌交换一个“这人莫不是智障吧”的眼神，他二人像是没想到彼此还有这样的默契，对视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朵霞一脸莫名，元凌加了一句，“那是自然，七弟可是我的衣食父母，万一我把他惹恼了雪藏我呢？”
“还有我！湛总监是父，我就是母，你也别惹我昂。”凤卿尘一插科打诨，总算把朵霞敷衍过去了。
倒不是朵霞人品有什么问题，她没什么大小姐架子，性格豪爽，剧组这样艰苦的条件也没什么怨言，元凌一开始还挺欣赏她的。
只是她总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眼神看他，言语间也满是试探的意思，这让元凌心里总是不舒服，对起戏来也有些一言难尽。
尤其是借着元氏和柴氏的东风，再加上电影宣传的需要，媒体又开始把他俩凑一对。
朵霞回应接下女主角的时候，态度也是暧昧得很，称湛总监监制的电影，昔邪前辈导演，男主角又是凌影帝，能接到这样的邀约她还犹豫什么呢？
一如凤卿尘走之前留下的风凉话，“你俩原来只是事业上明争暗斗，现在连跟女人传绯闻都挑同一个，再谁看不出来你俩才是真爱，就是瞎子了吧。”
“我俩真是真爱，才会天下大乱。”元凌言语含糊，凤卿尘急着走，“罢了，改日有空我还真想听听这个故事。”
元凌忍不住在心里暗笑凤主偶尔爆发的小女儿心思。
03
晚上元凌好不容易逃过一日夜戏，却没想到接到了元湛的视频。
他俩之前添加了微信联系人，都像摆设一样，连过年的群发短信，都心照不宣地把对方剔除出去。
元凌按下绿键的时候，心跳得快了些，短短不到两秒的接通等待时间，变得无比漫长，他的手指甚至来得及在挂断键上犹豫一下，元湛的脸就猝不及防地闯入了眼帘。
视频那头元湛正在办公室加班，他洗了发胶，刘海垂下来，露出几许憔悴，熬得通红的双眼隔着摄像头可怜巴巴地望过来，元凌难得见元湛这个样子，心里一片柔软，心里考虑了很久而不得的开场白，居然随心脱口而出，“你该给自己放个假。”
“你以为你的脸色好到哪里去？”像是被元凌的情绪感染，元湛一句话还没说完，电脑屏幕亮起来，他自然地侧过头去，元凌因此看清了他脖颈上的几道红痕，顾不上元湛的调侃，“你受伤了？”
元湛敲击键盘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去摸脖子，“嗯……晚上睡觉一翻身，撞床头橱上了。”
“那就垫个枕头、抱枕什么的，幸亏没撞到脸。”元凌指尖轻叩屏幕上元湛的脸，拿起另一个手机，点开了凤卿尘的微信对话，元湛刚好转过头来，眼神有些呆滞，嘴唇未启，整个人无辜得可爱，元凌心一软，又退出了微信，元湛不想说，他便不打听了。
他相信什么样的事，元湛都是能处理好的。
“这几天剧组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元湛眼睛依然盯着电脑屏幕，像是随口一问。
“有什么事，卿尘你应该很放心吧，她今天才刚刚回去。”元凌托着下巴，这时手机屏幕一亮，凤卿尘给他的工作手机打了电话，元凌没有退出和元湛的视频聊天，“我接个电话。”
元湛哼了一声，身体趴下去翻文件了，凤卿尘在电话那边大呼小叫，“你现在在酒店吗？”
元凌一愣，“在啊，出什么事？”
“好！我马上就坐最近一班飞机飞回去，你锁好门，如果有人敲门的话，看准了是助理再开，其他人谁也不要见，我会处理的。”
“喂你还没告诉我什么……”元凌一句话没说完，那边凤卿尘就挂了，元凌只得求助元湛，“出了什么事吗？”
元湛脸上无悲无喜，默默把电脑显示屏转过来给他看。
公关部发来的邮件上赫然写着：柴氏千金示爱元氏影帝，称凌湛感情已是过去时
元凌犹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他俩之间还算自然融洽的气氛，就这么终结了。
“元湛，当年我和朵霞……”
“我知道。”元湛意外打断了他的话，元凌看着元湛的嘴唇开开合合，脑子却有些发蒙，像是听不懂元湛的话，“我想来想去，四哥，当时就算没有朵霞，我们俩走得到今天吗？”
元凌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说话的能力，“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嗓音干涩，无意识地咬住了下嘴唇。
元湛却没在继续这个话题，“既然朵霞自己跳出来，那我利用她一番，就没什么负罪感了。”
“你打算怎么做？”元凌顺着元湛说。
“这次冲着咱俩来的这事儿吧，我觉得像是蓄谋已久，而且，像是自己人的手笔。”元湛话音刚落，元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是咱们兄弟做的？”
“很有可能，你注意到没有，这张照片，”元湛从电脑上调出一张图来，是他俩有一年年夜饭，饭后微醺，靠在一起看烟花的背影，“这张是小十一拍了发咱家群里的，就算这事儿幕后主谋不是咱们兄弟，他们也是帮凶。”
“他们能找齐这么多年的照片，还真是用心良苦。”换了这番心思用到其他地方，又有什么做不好呢？元凌不知自己是该气愤还是该悲哀。
“我本来的打算是，买些水军来炒一炒，大尺度的，推脱成P的，至于那些可进可退的，就暂时留着，咱俩再顺势演一出兄弟情深给他们看，就当是为了宣传电影炒作了。”
元凌不知道元湛是以何种心思说出这番话的，他只知道自己的手心汗湿了一片，酸楚从心口一直涌上眼眶，所幸光线暗，元湛也看不清他。
“现在既柴氏这么说了，那顺水推舟便是了，有东风可借，不借白不借。”
反正朵霞说的也是事实。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元凌把手机拿远了些，死咬了下嘴唇，半天才找回声音，“七弟……辛苦了。”
“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四哥。”
元湛那头掐断了视频，元凌累积的情绪终于得以宣泄出来，他眼睛涩得发痛，偏偏一滴眼泪也流不出。
而我连你怎么让人欺负了都不知道啊，元湛脸上的痕迹，元湛自己不说，元凌在剧组这么多年看化妆，怎么可能辨不出那是耳光留下的？
——TBC——
